家庭刊物《水》被誉为“世界之最”:最小的刊物,最老的主编

也怪小编孤陋寡闻,对《半月谈》《求实》等杂志刊物比较了解。其实还有这样一本传奇的刊物,被誉为世界上最小的杂志,而编辑却是最老的编辑。这本刊物自家人写,自家人印,自家人看,成了中国独一无二的油印家庭文学刊物。小编为您带来合肥“张家四姐妹”与家庭刊物《水》的故事。

张家十姐弟和他们的子女们
合肥“张家四姐妹”被称为最后的大家闺秀,个个身手不凡。叶圣陶曾说过:“九如巷张家的四个才女,谁娶了她们都会幸福一辈子。”张家四姐妹于1930年,在父亲创办的乐益女校上学时,自办了一个家庭刊物《水》,而弟弟们和邻居小朋友办了个九如社(家住九如巷)。至于为什么叫“水”,不得而知。用1995年张允和复刊《水》所称的:水是生命的源泉,人这一弱小个体要想永不消失,就须将一点一滴汇入涓涓小溪,流入滔滔大江,最后涌入无边无际的海洋。抑或水能长流不息,通过刊物能后人留下点有益的东西。
刊物《水》自家人写,自家人印,自家人看,成了中国独一无二的油印家庭文学刊物。当时张家兄弟也不示弱,创办《九如巷》。后《水》实力日渐雄厚,《九如巷》的成员们也被拉拢了过来。《水》每月一期,共出了25期。
后来,由于张家10姐弟天各一方,《水》停刊了。一泓清水浸润了近70年的岁月。1995年,二姐张允和先生决定将《水》复刊。

《水》
当时二姐允和的白内障刚作了两次手术,后植入人工晶体方才有些微弱的视力。为了使《水》复刊,长此办下去。86岁高龄,开始学习电脑打字。有时半夜时分,她就起床在键盘上敲敲打打。为了不影响老伴的睡眠,她就用衣服遮着灯光。她不会汉语拼音,发音又是半精(京)半肥(合肥),硬是一个字一个字查字典在稿上注上音,幸好有语言文字学家周有光的鼎力相助,她终于从“亲爱的”三个字开始学会了打字。开头用短信练手,无论给谁的信开头总是“亲爱的……”
筹划了两年,1995年10月28日,向海内外的张氏家族成员发出了一封约稿信,给五弟的信开头是“最最亲爱的小五狗……”。1996年2月,《水》的复刊号第一期正式出版,总共印了25份,除了十姊弟或后代外,只给了几个最亲近的朋友。前几期的组稿、编辑、电脑打印工作都是由张允和承担的,她自封为主编,封三妹这个老资格的大编辑为副主编。老出版家范用称此为“世界之最”,最小的刊物,最老的主编。
张允和感觉良好,说自己是“三自”,即自鸣得意、自得其乐、自命不凡。但毕竟是88岁的老人,精力不及,以前又没有从事过专职编辑,刊物《水》有一些错漏在所难免。严谨认真的三妹兆和批评二姐“拆烂污”,二姐顺水推舟,倚老卖老,从第七期起交副主编张兆和主持,她退居“二线””,可主编的职务不让,还是那么霸道,和小时候抢苹果吃一样。现在想起来,两个老人“童趣”故事有意思。

《水》
对张充和一生用情最专最深的当数诗人卞之琳,曾深深单恋了15年。虽未能得到充和的爱情,但他们的友谊长存。张家姐弟对诗人都很尊重。诗人曾多次到张家老宅做客,受到热情款待。2000年诗人过世,张家自办的小杂志《水》上,还专发悼念文字,称他是张家所有人的朋友。
向这个杂志投稿的都不是等闲之辈,包括张家十姐弟和周有光、沈从文等张家女婿,以及叶圣陶、葛剑雄、范用、郑培凯等与张家有过从的名家都投过稿。从晚清张树声任职直隶总督到张冀牖创办新学,再到张家十姐弟各放异彩,张家的家风、文脉无不在《水》中得到体现。
2000年2月,允和嘱托五弟寰和:“我已年过九十,《水》13期起正式交给你接编。”自此张寰和成为《水》的主编,他虽也已经迈入老年行列,但仍接棒继续组织出版这份家庭刊物。
再后来寰和年迈体弱,张兆和与沈从文之子沈龙朱继任主编,使这本88年前创刊的杂志至今生命力依旧。他也经常向舅舅、表兄弟们约稿。
2011年夏天,沈龙朱的三舅、著名音乐家张定和刚刚去世了。沈从文对这位妻弟格外关注与赞赏,专门写了《定和是个音乐迷》。沈龙朱说:三舅去世后,过了好几天才知道。正好是在前一期《水》里把弟弟去看望三舅的照片刊登了。讣告就没来得及搁。下期应该是三舅的纪念专号。

张家姐妹和父亲
这本叫《水》的杂志,确实不简单,从一九二九年创刊,几经战乱、变革,一直坚定地走到了今天。从来没有哪个家庭杂志可以流动这么长的时间。如同一条长河,张家的《水》,源远流长,走过了80多年的路。如今还在继续流动着,且辐射面越来越广,从纸质走进了互联网,从家人到亲友,到不相识的爱好者。
《水》对于张家的朋友们来说,是一个传奇,是一段长长的斯文的流动;《水》对于张家人来说,则是一份情感,是一个大家庭的亲情纽带;《水》对于一个家庭杂志,对于一个国家来说,它可能更是最小分子的历史亲历和见证。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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